命之家的某某

【马东】浮士德的晕船症

#大概是一方死亡预警

#mark视角

#随便写写


我从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使眼前摆了漂亮的香薰蜡烛,花也插在花瓶里。蜡烛跳动的影子一闪一闪,我的脑子也如同滚烫的蜡油一般融化掉了。窗外应该是在落着小雪吧,毕竟今天是圣诞节,大街上肯定会有明亮闪耀的彩灯挂在圣诞树上,人流川行不息。可是只有我,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东赫到哪里去了呢?我转动着融化的脑子缓慢地想着。浴室没有稀里哗啦的水声,厨房也没有飘来饭菜的香味。迟钝的把视线投到窗外,窗外真的飘着柔软脆弱的雪花,耳边却一直没有听到东赫抱怨声,我这时才猛然发现,东赫早已经死在了上一个飘雪的日子。

 

东赫一直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一直在他身边的我最清楚不过了。那双圆圆的闪着光的眼睛,转来转去,时不时会变成一弯快乐的月牙。很多个没有月亮夜晚我轻轻吻过它们,映照着光的那双眼,却总是在渗着泪水。在破旧的街道深处的破旧的屋子中,我们在狭小的床上相爱,哪怕从层层叠叠的屋檐下永远也望不到月光,没关系,只要东赫在我身边。

 

可如今,温暖的屋子仿佛一座窒息的牢笼紧紧束缚着我,与东赫有关的事物一件一件映入我的视线,击打我的精神。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正视这一切。原来蜡烛早已燃尽,只剩下丑陋的烛泪黏在桌子上,我无法像蜡烛一样流出眼泪,无法用这无用的事物悼念他,我的眼泪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流干了。

自从东赫离开我,我的时间就不再流动了。

 

临近圣诞节的一周,商店的橱窗里陆续摆放上与节日有关的物品,挂满礼物的圣诞树和红鼻子的圣诞老人也开始出现在行人中央。东赫对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十分兴奋,把我们计划打算用来改善生活的伙食钱买了圣诞礼物,给我的给他自己的。我对此表示抗议,认为与其过一个虚无的节日不如把钱用来填饱肚子。

 

当然,我对这笔钱并没什么发言权,因为它们来自李东赫几乎日夜颠倒的工作:他在一家地下酒吧当酒保,偶尔也会在没有驻场歌手时上台唱几首歌。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成年人,他将头发染成耀眼的金色,还夹杂着几缕彩色的挑染。不是离成年只剩下七个月嘛,我这么说的时候,东赫撅着嘴扑到我身上欺负我没有软骨的耳朵:马克李,咱们的年龄真应该换一下,我比你要像哥哥多了。

 

这句话或许他没有说错,除了年纪落在我后边之外,东赫的人生总是快我一步。当我还在考场上因为一道困难的数学题发愁时,东赫就已经被迫离开了家,自己养活自己,而我孤身一人来到东赫的城市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十分能把自己照顾好,甚至还能附带一个我。在我们同居的最初一个月,经过我数次实践出真知后,李东赫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走进乌烟瘴气的厨房,对我做的煎鸡蛋指指点点,并在尝了一口后把我赶出了厨房:“李马克,你怎么还没把自己毒死?”托没放油的荷包蛋的福,我终于摆脱了外卖和厨房,吃上了李东赫做的饭。

 

当然,在同居与荷包蛋之前,是我把没有固定居所的李东赫领回了家,东赫非要说是他捡到了我,并因为这个跟我吵了一架,以我把他按在床上接吻结束。虽然两个都是事实,是东赫遇到了我,也是我捡到了东赫。场景在东赫工作的酒吧门口,时间是凌晨三点多,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空顶上,浪漫的情人节夜晚,我却悲惨的在街边吐的一塌糊涂。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就那样流出了泪,模糊的视线看到一瓶水伸到眼前,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少年把我手边的酒瓶拿走,轻轻揉着我的胃把我扶了起来。我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那样依在他肩膀上流泪。似乎听见他在问我住址在哪,我报出一个地名后,把这一切的烂摊子都留给了他,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还未睁开眼睛就感觉脑袋一阵阵疼痛,心里想着幸好是周末不用上课,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在尝试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时,我惊恐的发现床边趴着一个男孩。他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垂坐在地上,金黄头发下的眉毛皱着,睡的并不安稳。看着他我瞬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这么瘦弱的身板是怎么把我折腾回家的,甚至连衣服都被换掉了。似乎是被我的动静吵醒了,男孩揉了揉眼睛,把自己从腰疼的姿势中拯救出来,斜着躺倒了床上。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长相,小鹿一样圆圆的眼睛眯着,没睡醒的样子,圆钝钝的鼻头圆钝钝的脸部曲线,小嘴张着好像在说什么,模模糊糊的,我凑近了一点,听见他说:我饿了,快去做饭。

 

莫名其妙住在一起的清晨,我被撵到了厨房。研究速食拉面的做法,“500毫升的水里放进面饼,然后撒调料包……”正小声嘀咕着包装袋后边的提示,手里的拉面包一下子被抽走了,已经洗漱好了的男孩凑了过来,带着和我一样的青柠味洗面奶味道。”你难道从来都没煮过拉面吗?“男孩问,手里利索的烧好水放好面和调料。“啊……确实是第一次煮。”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我如此说道。

 

饭桌上沉默的对坐着,男孩放下拉面碗,似乎在打量我这小小的生活地点,目光停留在了墙角的吉他盒。我放下碗筷解释道:“我是附近大学的音乐生。”男孩不惊讶的点了点头,没等我阻止,他已经起身抢先打开落满了灰的我的吉他盒,陈旧的手写乐谱和歌词纷纷扬扬的冲出那被禁锢的狭小方寸,变成了漂落在地毫无用处的废纸。“就是因为这些,才自己从家里跑出来吧。”男孩捡起一张乐谱,完全无视了冲过来的我的愤怒,笑着对我说:“认识一下,我叫李东赫。”

 

李东赫真是一个操纵人心的devil,以昨晚为了把我送回家没有跟老板请假的理由拉着我去他工作的酒吧当一个活体人证。他轻描淡写的说虽然老板对我很好但是无故旷工是要扣工资的,为了我这个月还能顺利生活下去所以马克哥会帮我作证吧,毕竟昨晚是因为你才旷了工啊。明明是你自己不想上班的吧,嘴里的反驳被他略过,话都被说尽了,于是我被拽出了家门。

 

确实是我昨天来过的酒吧没错,午间没什么人,灯光昏暗的室内最醒目的就是占据了三分之一空间的舞台,摆着架子鼓和话筒架,墙上张牙舞爪的挂着电吉他。没等我仔细看看,李东赫就把我拽到了吧台边。正在擦拭杯子的老板瞥了他一眼,没问他干嘛去了,反而对我说:“东赫这小子给你添麻烦了。”我脸盲摆手,心说要不是他给我送回家我昨晚就要露宿街头。李东赫倒腾了一杯冰水给我,我因尴尬而紧张的后来终于得到了点纾解,他随即反驳老板说他哪来那么多麻烦可添,又转头给我介绍:“这位是金道英,我的顶头上司。”又指了指我:“这就是新来的吉他手。”

 

嘴里的冰水差点没噎死我,我仿佛半路被绑上贼船的半吊子海盗,李东赫成了我无法克服的晕船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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